之后的几个星期,这个城市风平浪静,立春老师一如往常地上课,真司也在为自己的成绩绞尽脑汁,这期间,立春仍旧对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,真司也没有主动过问。娅纪警官与雾岛医生也在警局日复一日的忙碌,只是……
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却是最让人不安的东西。结诚 鸣出差一直都没有回来,真司虽然很担心姐姐在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,打了好几通电话,但电话另一头却总是那个[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]的机械女声提示音。
“呵——嘁!”娅纪打了个喷嚏,抱着双臂上下搓了搓:“虽说快要到夏天了……但这超市里的空调开的会不会太早了啊?”娅纪嘟囔着嘴抱怨着,“喂——走太快了吧?长野警官……”娅纪连忙跑到一位手中提着一个大塑料袋的青年身边,伸出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:“嘘……不是说好了吗,在外面不要叫我警官!”弥将笑了笑用剩下的那只手摸了摸娅纪的头说道:“抱歉抱歉,我忘了。”
“话说警局里大家每天都吃这个不会腻吗?”回去的路上,弥将看了看手中的袋子问道,“嘛……大家平时都很忙,很少有正经吃饭的时间,所以……你懂的。”说着,娅纪剥开糖纸,将一块口香糖塞入口中。“最近嚼口香糖的的频率有点高啊?”弥将用轻快的语气说道,娅纪皱了皱眉头,双手放进上衣的口袋中:“你又不抽烟,怎么会知道烟瘾上来会有多难受呢?”
“啊——累死我了……”一会到警局,娅纪就趴在了自己的工作桌子上,脸紧贴着桌面。弥将将手中的大号塑料袋放到了茶几上,“喂!大家,开饭了开饭了!”
“喔!来了来了!”
“终于来了,快饿趴了。”
“那个番茄味儿的留给我……”
警员们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,开始品尝他们的午餐——盒饭,虽说味道一般,但对于这些人来说,这个时间是他们平日里最为欢乐的时候了,毕竟……警察的工作很无聊。
弥将带着两盒盒饭坐在了娅纪的对面,他们的桌子位于靠资料室和窗户的位置,比较偏,所以两人经常一起享用午餐。娅纪在桌子上捣鼓着一堆资料和报告,还有一些前阵子偷偷复制下来的[无头男尸]案件中现场拍摄的照片,这些东西被透明的封袋好好地包着。弥将将两盒盒饭放在桌子上。
“喂——娅纪小姐?现在可是吃饭时间噢。”弥将一边说一边抽走了娅纪手里的资料,“好好吃饭才能长个噢。”
“虽说我个子不高,但也请你别忘了我可是比你大两岁的长辈。”娅纪用一副“可爱”的笑容回应了弥将。弥将只觉背后发凉:“啊……嗯……”午饭谈不上美味,但对于平常没时间做饭的人来说,算是一顿美餐了。
“呐,雾岛。”娅纪突然问弥将,“前阵子那件[无头男尸]的案子,你怎么看?”弥将把口中的小番茄咽了下去,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:“那个案子,我记得是中途被高层命令停止调查的吧?”娅纪用勺子搅动着饭盒里的咖喱:“你不觉得奇怪么,引起了那么大的骚动,取证工作都已经准备齐全,却在这关键时刻宣布停止调查,连尸体和证物都被带走了,还封锁了网上对此事的全部相关信息。”弥将用纸巾擦了擦嘴唇。“的确,这样的行为很怪异,而且最近这阵子高层好像来了一波大清洗……”娅纪眼前亮了亮,赶紧追问:“大清洗?什么意思?”弥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:“大清洗,也就是所谓的人员更替,从六月月初开始直到现在的七月十五号,那件案子宣布停止调查的时间恰好就在这段时间内,所以……”
“那次的案件中高层隐瞒了什么重要到需要大动干戈的事情,对么?”娅纪接了弥将的话。“没错,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,仅仅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,居然可以做到网络,人口完全封闭且不走漏一点风声……”娅纪剥了一个橘子放到嘴里,神情凝重的继续说道:“我实在是不相信这是只靠钱就能做到的事……况且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没有查清楚。”娅纪慢慢地将一个密封袋拿了出来。
等弥将看清楚了那里面所装的东西的时候,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容易对付……
“这东西……你是怎么弄到手的?”弥将问的很小声,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程度。娅纪冷笑了一下说:“有时候……钱可以帮我们解决很多事情,不是么?”两人相视一笑。窗外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,如此平静的中午却让人心口隐隐烦闷……
真司看着手机里的一串电话号码,陷入了思考……“果然我还是想知道一切。”再三考虑下,真司还是决定向立春老师彻底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就在这时,手机却响了起来。“是老师打来的!”真司赶紧接起。
“是我,北冈立春。”
“老师!我……”
“我明白你想要说什么,明天下午三点,好味道餐厅二楼八号桌,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。”说完,立春就挂了电话,真司握着手机的手缓缓落下。看着房间里的镜子出神,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——只要是能反射的东西,不管是哪里都有可能窜出一只怪物要了自己的命,这是自己在变身时就已经被传输进大脑的情报,且这种怪物出现的地方必定有那些特殊身份的人,那就是持有卡盒的人……真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龙纹卡盒,眉头紧锁:“从今以后……我该怎么办……”
七月十六日午后两点半,好味道餐厅内——
立春看了看手表,敏了一小口桌上的红茶,看着窗外陷入沉思。“把这些告诉她真的好么……明明她现在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而已。”
“这位客人,请问您预定的座位是八号桌对吗?”
“没错没错!”随着真司和服务生的几句话,真司到了预定的座位在立春的对面坐下。双方沉默了许久,真司尴尬的笑了笑:“没想到老师您也喜欢这家餐厅啊哈哈……”立春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,看着真司说:“把你想问的都说出来吧,能回答的我一定如实说出。”真司听完,脸上傻傻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,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卡盒:“老师,对于这个,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这个东西叫骑士卡盒,我们通过这个与镜生物战斗。”
“镜生物为什么要袭击人类?确切的说是……为什么要袭击我们?”
“这是游戏规则。”
“什么?!”真司惊讶地看着立春:“游戏……”立春看着眼前的茶杯继续说:“没错……关乎生死的游戏,我们携带卡盒的人就是玩家,在游戏中不断战斗,直到剩下最后一人,玩家通过同镜生物战斗而变强,如果玩家不愿意继续玩下去,就会被镜生物强制拉入镜世界。”
“别开玩笑了!?这叫游戏吗?把人的性命当成什么了!”真司激动地大声质问,引得众人的目光都往自己的方向聚集。“冷静点,真司,这件事还没有可以成为旁人闲谈话题的地步。”立春起身对周围的人微笑以表歉意,并示意真司坐下。真司颤抖着肩膀坐了下来,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,挣扎了许久,抬起了头问立春:“老师你刚才说……我们是生存游戏的玩家……”立春两手抱胸靠在靠背上用低沉的嗓音回答:“看来就连你的笨脑袋也注意到了么……”
“既然是生存游戏……那就意味着……”
“还有其他玩家……我说的没错吧,老师……”
“没错,所以我们的敌人不止有镜生物,还有其他参加游戏的玩家。”真司按住自己的双腿,不安和恐惧笼罩在真司心头。立春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安慰真司:“我知道,这对你这个年纪来说很难接受,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骑士的,但是,我希望你可以把这个当做秘密保守,这关乎我们两个的性命,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如果被世人公开我们会发生什么,对吗?”
真司木讷地点了点头,问了最后一个问题——“这场游戏……最终存活下来的那个人……会怎么样?”立春看向窗外,缓缓地说道:“一个愿望。”真司愣了一下:“愿望?”立春喝了口面前的红茶,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人们都是靠欲望才活着的,不是么……”真司低下头,努力思考这句话的含义。窗外的夕阳染红了街道,行人也愈来愈少,餐厅内的灯也逐个亮了起来。
“今天我请客吧。”立春拿出了自己的钱包。
“诶?怎么可以……”听到立春说的,真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立春叫来了服务员:“没关系,这可能是我们两个最后一次这么友好地交流了,不是么?”真司不再推辞:“那就……一份蛋包饭……”立春嘴角微微上扬地说:“两份蛋包饭,麻烦了。”
两人品尝着蛋包饭,不远处的窗户玻璃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个人影,静静地观察着两人。(真司……真没想到,你居然会……)真司停下吃饭的勺子,猛的转头看向右侧。右侧的一对老年夫妻对着真司和蔼的笑笑,真司红着脸低下头。立春疑惑地看着真司:“怎么了?”真司连忙扒了几口饭:“没没……没什么……”
(但愿,那个是幻觉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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